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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业生产民俗

时间:2011年11月04日 20:20 来源:大汉网络 浏览次数:

农业生产对自然条件有很强的选择性,譬如土壤、水资源、日照、气温等都构成植物生长的要素。荣成只能选择适合上述自然特征的作物品种,而不能强行种植某种作物。如棉花就不适合荣成的自然条件,不论是日照,还是积温,都不能满足柿花牛长的需要。

作物种类
    农作物的种类,是随着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而演化的。清代前期,境内以穇、麦为主。乾隆年间,地瓜由胶州传人境内,深受少地贫苦人家的欢迎,形成了穇、麦、地瓜三足鼎立的局面。道光年间玉米引进荣成,但推广不力,仍然是“穇居大半”。清代后期,穇彻底让位于玉米,从而形成了以麦、玉米、大豆、地瓜、花生为支柱作物的生产格局。这种格局一直维持到农业合作化时期。除支柱作物之外,由于个体生产以满足家庭生产生活为核心的小农经济,要求小而全,自给而不能自足。必须相应地朴植辅助作物如早熟品种,以备春脖子长的年份发生灾荒。这类作物有“拱子”(大麦)、豌豆。有生活中必需的品种,如胡秫(高梁.其穗扎炊帚)、秫子(其穗扎笤帚)、早稻、掺?子(其秆当捆草的“腰子”)、苘、麻;有问作的品种如豇豆、绿豆、小豆等。农业合作化后,单纯追求产量,豆子等小杂粮等因为产量低,淘汰殆尽。支柱作物形成小麦、玉米、地瓜、花生为主的格局。实行联产到户生产责任制后,小杂粮生产得以恢复。
轮  作
    农业合作化前,受个体小农经济和科学技术落后的束缚,以及自然条件的严重制约,境内种植业的轮作,一般是一年一作,或两年三作。如撂春白地,播春玉米或春地瓜,此为一年一作;收春玉米播小麦,谓之转茬。第二年收小麦,播大豆。收大豆后.撂地空闲,待来年再播春玉米,此谓两年三作。农业合作化后,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,轮作复种指数大为
提高,境内广泛推广间作、套作技术,一般为一年两作:小麦套夏玉米、夏地瓜,春玉米套夏花生。只有必须转茬才实行两年三作。
主要农具
    镢  荣成农具中镢的种类最多,或因土质、或因作用而定。如大镢,俗称板镢,沿海周边泊地惯用这种镢。镢身宽长,刃薄锋利,适用于松散、松软之沙质土。山镢,镢身窄长厚重,适用于山区及板结之土质。这两种镢多用于土地之翻耕。耧镢,镢身很窄,宽约二寸,长约六寸,为播种时的辅助工具,犁犋回旋留下的空白地头,由它来完成播种,俗称耧地头:同时,它是园里种菜的主要工具,追喂农作物时,也用它刨窝。锛镢,既像锛又像镢,故俗称锛镢,早年间土要用于收刨玉米。三齿镢,多用于收刨地瓜、花生。
    锨  铁锨,荣成使用频率最高的农具之一,挖沟培堰,翻耕整地,儿乎达到无所不用的地步。木锨,场上用具,多用于扬场、收场。
    锄  板锄、三齿锄、五齿锄,均用于锄草,松土、保墒,刮子,一种手锄,尺长的木棍嵌以铁片,用于间苗。
    镰  主要的收获农具,使用频率仅次于铁锨。
    耙(读pá)  小范围如园、地头平整土地及捣粪用。一般在横木上置铁齿九枚,柄丈许,故称九齿铁耙。
    耠子  俗称二人抬,古代称末耜,传人荣成的时间很晚,由一种简单的木架构成,下置犁尖。一人在后肩扛扶手相助,一人在前背负牵引,多用于播种。凡用耠子所播,荣成皆曰“耩”,如“耩豆子”、“耩麦子”。
    犁犋  荣成俗称“吕犋”。由犁弓、箭、底凳子、扶手、把手、提橛、千斤板、刺、犁底、犁别、不见天、拖拖组成,为最古老的耕播工具。农业合作化后被七寸步犁取代。
    耙(读bā)  长方形,长五尺,宽三尺,桯(ting即上下两条长横木)四寸见方,凿齿孔一排,孔内纳铁制耙齿,上下耙齿错开.操作时上压重物,由牲畜牵引。多用于秋耕。
    耢  木制框架,上置耢条。耢条多用柞枝拧成,操作时,人立耢上,一手执鞭驱使役畜,一手拉套绳掌握方向,同时两脚一轻一重踏压,耙便左右晃动,以求碎土均匀。多用于春耕。
    滚子  石头制成,类似举重用的杠铃,两扇石滚中间连一横木,幅宽可调节,为播春玉米之专用工具,由人力牵引,下种后用它镇压保墒,荣成俗称拉滚子。
    攉(读huō)钩  两齿或三齿,类似三齿镢,但齿细短,用于捞取水中杂物,或翻圈肥。
    杈子  蜡条自然形成,一般为两齿,但也有三齿的,为场上用具,用于翻晒麦穗、豆秸,也用于摞草。
    连枷  一般以刺槐或松杆为柄,顶部凿以圆孔,插一横木为轴。轴上拴三根长约二尺的木棍——多用柞树粗枝,由生猪皮条联结。操作时一手执木柄前端,一手在后,前后悠搭,使横轴上的木棍产生惯性轮转,敲打作物以脱粒。境内多用于玉米脱粒,大约在60年代即被淘汰。
    砘  有光砘、箭砘之分,但一头粗、一头略细却是一致的。光砘用于成场,即将场轧平轧光。沿海地区,雨后先在场面上撒细海砂,然后由人拉砘,谓之成场。山区则用麦糠代替海砂,轧平之后将麦糠扫净。成场的目的,务必使场平整,光亮,无裂缝。箭砘,六棱彤的圆椎体,棱间有反向的槽沟,多用于麦、豆的脱粒。操作时,先将砘挂子套上。砘挂两头的隼,套进砘两头的深槽里,然后将绊绳绞紧,使挂隼不致脱落(砘挂类似没上锯条的锯,但较锯粗重)。脱粒,荣成俗谓打场,一般由役畜牵引,砘细头朝里,粗头在外,操作人一手执撇绳,指挥役畜;一手执瓢以备役畜大小便。另有一种用长杆拴在砘挂前沿,后端由操作人紧握,使役畜、操作人、砘成三角形,利用杠杆原理所产生的离心力,加速砘的旋转,境内称此为支砘,
架子  类似马鞍,但鞍脚较长,为农业生产主要运输上具,由役畜驮负,多用于秸秆作物的运输。操作时,先将架绳铺好,然后将秸秆作物紧贴架体整齐摆放,考虑役畜负载能力而定运载多少。摆放完毕,一人站在架子上,一人站在作物旁用力绞勒架绳,俗称煞架子。一边煞好后,再煞另一边。两边煞好后,二人抬起,放在役畜背上.由少年牵送至场上,俗称赶驮子。
驮篓  农家主要运输工具之一,荣成多用荮(zhòu)条编成两只较深的筐,然后用两根成“n”形的长棍并行从筐的一边穿过,使筐悬空在“n”的两腿上。使用时先给役畜背上鞍子,抬上驮篓即可。驮篓的用途广泛,除送粪、搬地瓜花生等非秸秆作物外,妇女走娘家骑牲口也常置驮篓,装杂物、驮孩子。荣成俗语走姥姥家,也常称之为“坐驮篓”。
    大车  车架形同现在的马车,但木轴木轮,木轮周边镶铁圈,笨重异常。即使如此,亦非一般农家所能拥有。50年代即被胶轮大车所取代。
    地拱车  木架木轮,非常笨重,农村中多用于搬动重物,如推石头、石条等,行走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,俗称吱吱牛。1946年,在备战支前期间,出现了轻便的小推车,车架类似现在农村的小推车,但较细较轻,车轮用自行车胎,行走快捷,当时称之为“二把手子”车。农业合作化后,这种较细的车轮不适合农田作业,遂改为轮胎较粗、负载能力较大的手推车。
役畜  驴占境内役畜的绝对数值,特别在山区占绝对优势.它能耕,能驮,能拉碾、砘,能推磨,用草料亦少,深受群众欢迎。牛次之,境内的牛能耕不能拉,所以40年代以前,牛很少拉车。后来,境内北部及东北部驯牛拉车后,牛的发展较前为快。骡子,较少,养骡子几于成为大户人家的标志。   
拖拉机  荣成农业使用拖拉机始于60年代,普及于70年代。当时荣成实行农业机械三级修造网,推动了现代农业机械的发展。12马力柴油拖拉机最适合以队为基础的生产单位,所以小型四轮拖拉机拥有量剧增。80年代,实行联产到户生产责任制后,手扶拖拉机成为热销产品。耕地、播种、灌溉、收割,全部由它完成,真正实现了一机多用。
生产组成
    农业合作化之前,荣成农村实行生产资料私有制,一家一户作为一个生产单位进行劳动。但是互助合作,是荣成百姓的一种传统美德.它不需任何宣传,也无需强迫。这种互助合作有些因血缘关系而组成,有些则完全是自觉自愿,无需任何报酬。最常见的有搿犋和帮忙两种。
    搿犋  这种合作形式既是常年的,又是临时的。在一般情况下,它靠血缘关系组合和维持。说它是常年的,是因为它一经组合,则终生不散;说它是临时的,是因为它只有耕种时才发挥作用。搿犋,多由兄弟或叔伯组成。早年间喂牲口,一户最多喂一头,耕种需要二头牲口为一犋,共拉—张犁。这种两户喂牲口的先结合起来,再根据需要选择没有牲口只有劳力的兄弟二至三户参加。这样既解决了没有役畜的困难,又解决了劳力的不足。搿犋,只讲互助,不讲报酬,如喂牲口户的土地,必然多于没有牲口的,没牲口户不得计较自己投入的劳动多少;有牲口的户也不得以牲畜凌人。至于先给谁耕种,一般以齿为序,加以轮流。而且除种麦子外,受耕户不管饭。但过去种麦子要早起,所以,必须管饭,以便统—作业。
帮忙  这是一种预先不加约定的互助。这种互助,不仅不需报酬,甚至不需还工,完全是—方自觉自愿帮助另一方的。当然,这种互助也有两种形式,—种是似乎有偿的,一种是完全无偿的。
有偿的互助,最典型的是捡麦秸(荣成方言读“秸”为“醉”),刮秫子和胡秫。三夏,麦登场,用铡刀将麦穗铡下,将麦秸堆在场边,但麦秸中尚夹有不少倒伏的麦穗。男人们忙着翻场晒麦脱粒,妇女便坐在场边拎麦穗。此时,无论是谁,只要自家捡完,便挎着篮子,拿着蒲团,坐下来一边说话,一边帮人捡。捡好的麦穗捻成把,丢到自己篮子里,到了做饭时间说声“好做饭了”,挎起篮子就走,吃完饭还来。捡麦秸似乎有条不成文的规定,也是一种约定俗成.凡帮谁家捡就要捡完为止,不能半途而废,帮人帮到底。再如刮秫子,刮胡秫,扒棒棒袄儿。早年,有的人家地很少,不能种杂粮,但炊帚、笤帚是要使用的。所以,谁家的秫子、胡秫登场,没种此类杂粮人家的妇女,便扛着木锨,到人家场上坐下便刮,刮到自觉够用时便住手。主人不仅不烦,而且笑脸相迎。
另一种则完全是无偿互助,最典型的要数打玉米了。玉米扒完袄晒焦后只要主人挥动连枷拍打玉米穗,邻近场上的人都会自动拿着连枷赶来,从而以玉米穗为中心形成一个圈圈儿,一边说笑一边拍打,很快便脱下粒来,主人甚至不用道声辛苦。
    尊老爱幼  如果鳏寡孤独人家,只有土地而无劳力,耕播时均由族内没出五服的长者出面调停由哪犋牲口、哪几位劳力代为耕种,荣成俗称“家门里”的人帮忙。出牲口出劳力的人不但不视为负担,反而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义举、善事。除此之外,日常田间管理仍由各户自行负责。所以,早年间,荣成农村有雇长工的,却没有打短工的,就是有赖于这种互助。
耕播与收获
    在生产资料私有制的时代,农业生产普遍存在小而全的现象,这里所指不仅是生产工具,也包括作物品种,致使作物种类繁多,生产程序复杂烦琐,很难一一述及,仅就两年三作的支柱作物生产程序简述如下,可见其它作物之一斑.
种玉米  荣成俗谓种“棒棒”。塌春地。播种玉米之前,首先要耕地。每午秋收后的豆地,以及因需转茬留作明年待播的地块,荣成均称之为“春白地”,  因为某些作物最怕重茬.所以年年都需转茬。冬季,作物休眠,很少施用农家肥,特别是人粪尿,所以几乎整个冬季的人粪尿便都送到春白地里。先用锨在春白地里按一定间距,铲土为丘,然后将人粪尿倒进丘里,拌匀封好。这时候,春白地里便堆起了一行行土堆。耕地之前,将土堆打碎,用铁耙碾细撒匀。在荣成,除山区地块太小无法犁耕而用镢刨之外,大都采取搿犋的方式,采用犁耕。犁耕多用驴或牛,两头牲畜为一犋。先给驴带好嚼子、脖套,前后鞘等,拉墒的役畜嚼口上拴有撇绳,以指挥役畜的方向,役畜带好这些东西后,即可上套。套,即套绳,使役畜与犁相连结。用牛,与驴相仿,只将前鞧改为牛梭子。
荣成初春多旱,加之春白地闲置一冬,土质比较松散,所以耕过之后,须用耢平整、保墒。耢多为荮条编结。分量较轻。碎土时,使役人站立耢上,一手执鞭驱畜,一手拉撇绳指挥方向,两足一轻一重,自然使耢左右晃动,以求均匀碎土。荣成称上述耕耢为“塌春地”。“塌春地”时值初春,阳气上升,气候温暖,而动作单调,加上周而复始,人困畜乏。因此,“塌春地”时,吆喝牲口的号子高亢嘹亮,漫山遍野,此起彼伏,十分动听,一派农家欢乐景象。农业合作化后,集体劳动,人们说笑冲淡了困乏,吆喝牲门的号子渐渐被人遗忘,70年代普及拖拉机后,吆喝牲门的号子从根本上消失了。
    下种。地耕好后,即可播种了。播种如同耕地,只是卸掉翻土的犁儿。人手也比耕地为多,至少需三人。即一人使犁犋,一人捻种儿,一人拉滚子。使牲口的人掌握好播玉米的行距,用役畜拉犁犋开沟;捻种的人掌握玉米的间距,按间距下种。捻棒棒(玉米的俗称)种不同于捻豆种,可以站直身捻,使种子散开。套绳木轴旁边拴有用树枝编成的“拖拖”,将已下种的犁沟覆土掩埋。俗话说“春风似刀刮”,为了保墒,另一人拉着石滚子,将下种覆土后的犁沟镇压一遍.以求减少水分蒸发,达到苗全苗旺。
    间苗。小苗出土后,高约寸许长山两片叶时,即可间苗。间苗多用剔子或临时用竹片刻成匕首形的物件,将壮苗留下—株,弱苗用剔子等轻轻挖除。同时,附带用刮子将壮苗根部小草刮去。间完苗后,立即用板锄浅锄一遍。因为间苗时,无论怎样小心仔细,总会使壮苗周围的土松动,荣成俗谓“透风”,实际上是由于泥上松动水分蒸发快,不利于保墒。间苗后锄地,就是为了给幼苗培土保墒。
    喂棒棒。当玉米苗长至脚脖子深时,就要追喂肥料了,荣成习惯称之为喂棒棒。早年间没有化肥,棒棒需要肥力大、持续时间长的肥料,惟一选择是豆饼。这就是早年间荣成人吃豆油的由来。其实,荣成很早就种花生,产量比豆子高,也知道花生油比豆油味道好,但由于生产上的需要,便舍弃花生而专吃豆油了。追喂前,先将豆饼捣碎,有的用木工用的推
子,将豆饼先推成薄片再捣细。喂时,将豆饼渣用水稍拌,用柳条篮子盛着,一人在前持耧镢在玉米苗根部旁边刨坑,一人挎篮在后将豆饼撒进坑内,顺势用脚覆土将坑埋好  刨坑要有技术,不可离根太近,以免肥料烧根儿,亦不可离根太远,肥力散失、有时豆饼不敷应用,可到商家购买。那时,石岛、俚岛等门岸,均从大连、营口或安东运进大量的关东豆饼,以
应农时,自己没有打油(这种情况多属于土地很少的贫困户),或只需少量又无钱购买豆饼时用豆子追喂。但不能直接追喂,要先将豆子上磨拉成两瓣儿,上锅蒸熟或炒熟.然后同追喂豆饼的方法一样,刨坑撒肥。
    追喂玉米,一般都拣在阴雨大之前进行,喂后下场透雨,再遇高温天气,肥料会很快发挥作用。
    划锄。俗称锄棒棒。早年,春玉米最少锄四遍。第一遍在间苗时,主要为培土保墒,锄得较浅。第二遍在追喂前,这一遍至关重要,要锄得深,为以后管理创造条件.除锄尽杂草外,主要为松开土壤,绐玉米行根奠定基础。以后冉再锄浅,主要除尽杂草.所以不宜深,深丁容易伤玉米根。这就叫“二遍深,头遍浅,三遍四遍刮刮脸”:如果天气干旱或阴涝,划锄的遍数得视情况而增加。俗说:“锄板底下有水也有火。”天旱,多锄可以松土保墒;天涝多锄,有利于水分的蒸发。草多.锄地宜在中午高温天气,草断根后很快被晒脱水而枯。傍晚锄地,草易复活。锄最后一遍地,是在伏雨季节来临之前,此时 玉米长至腰深,又值高温季节,是锄地最苦的口子,荣成俗谓“拱棒棒地”。这一遍锄草并不重要,因为玉米已蹿了起来,叶宽且密,遮住了阳光,即使有草也长不旺,这次主要是拥土培根,为伏雨来临排水作准备。此时,玉米叶边缘很锋利,雄穗开始扬花又值高温,钻进玉米地里密不透风,人们不得不脱光脊梁锄地。锄罢,身上被玉米叶划得道道血痕,煞是辛苦。谚语说庄稼人“头顶高粱花子”大概即指此吧。锄完这遍地后,即不再锄地了,俗称“挂锄”,是一年之中少有的空闲日子。现在,夏玉米占播种面积绝对优势,其管理与春玉米大同小异。
    刨棒棒。农历七月十五前后,春玉米成熟,开始收割厂,俗称“收秋”。因为从此以后秋收一茬接一茬,所以又叫“侃大山”。收刨时,家庭男劳力持锛镢在前,将玉米一棵棵刨断,集到一定数量放倒在地上,俗称“放成铺儿”。家庭主妇及孩子们,挎着篓子。一铺一铺儿地将刨倒的玉米穗掰下来,掰满一篓子,倒在一个指定地点堆成堆儿。男家长刨完之后,回过头来,将已掰完穗子的玉米秸捆起来,以便搬运。整个地块刨完掰完之后,用驮篓或担子,将玉米穗搬到场上。玉米秸则就地丛起来,待秋收结束后,搬到村头或自家门前摞成垛。
    玉米穗运到场上,妇女儿童一起动手,剥去玉米袍儿,荣成叫扒棒棒袄儿。白天在田野里收刨,扒棒棒袄儿多在晚上月亮地里进行,收刨有早有晚,邻里便互相帮忙。扒棒棒袄儿分三种情况。一种是棒棒袄上有虫蛀痕迹,全部扒光充作燃料,丢在一边;一种是袄儿光洁白亮,将玉米扒光,袄儿留下,蒸饽饽作垫叶儿使用;如果外叶宽厚,则连蒂巴掰下,留作包粽子——胡秫桶子使用。如果穗成粒密则扒去几层外皮,尾端留几片柔韧的皮儿,两两拴在一起,搬回家挂在屋檐下的长竿或木橛上,俗称留棒棒种。扒好的玉米堆在场中央,用苫子盖好,免得露水打湿。第二天,待露水消尽后,掀开苫子摊晒玉米穗。
    打棒棒。即脱粒,以前,荣成的玉米,大都采取连枷打的办法脱粒,少部分用手剥。玉米穗晒干后,摊成一堆。然后,分成若干摊儿,用连枷拍打。打棒棒邻场上的男劳力会自动扛着连枷赶来帮忙,很快便围成一个圈圈,俗称打场。打场都在下午三四点钟进行。玉米打好后,用木锨扬净,再晒两个日头,干透后用口袋从场上扛回家,倒进囤子里贮藏。
    手剥则在入冬以后夜长时进行。晚上全家坐在炕上,中间放个柳条筐箩,里—面盛满玉米穗儿。先由一人用套锥在玉米穗上穿几趟,使粒儿松劲,然后家人边说故事、笑话,边剥棒棒粒儿。如果剥棒棒种则严禁用套锥穿,以免破坏坯芽,要用手一粒一粒剥下来。
    打完场后,就要到地里搬苞米秸了,这也预示着秋播开始。
    种麦子  塌麦地。麦喜胎里肥,塌麦地前先送圈肥,一般都送鲜圈肥,不要求细匀。圈肥送到地里按一定行距堆放,开耕前用锨将粪堆均匀撒开,俗称“扬粪”,然后用犁耕,谓之“养地”。因为是春玉米地,刨倒玉米后,根子还留在地里,所以,前面用犁犋耕,后面由辅助劳力手持锛镢将玉米根上的土打净,扔到地堰上,俗称“打不堆”,以免影响下种。荣成气候雨热同步,七八月高温多雨,塌麦地时,土里水分较多,泥土易板结,因此耕完之后用耙碎土,平整土地。耙,长方形,横宽竖短,木质为框,横木称桯,上凿一排孔儿,孔内各置耙刀一只,操作时压一重物,役畜牵引,将犁起的土碾碎碾匀。
    捣麦粪。这是平常积的圈肥,泥封堆放达半年之久,完全熟化。经过这样处理的圈肥,肥力增加,但不伤作物根系。即俗语所说“不能烧坏庄稼根儿”,下种之前要用铁耙、锨等工具将泥封的粪堆启开,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地将堆肥捣细擦散,不使其结块。
捣好的粪另置一边,再继续将堆粪捣完。
    捣完粪之后,将已经耕好的麦地再复耕一遍。地少的人家用镢,轻轻地刨一遍,并用铁耙摊平,俗称“抄地”。地多的人家仍用犁、耙,主要目的是使泥土松散、匀细。抄完地之后,就开始送粪。地少没喂牲口的人家用人挑,地多喂牲口的人家用牲口驮.即将驮篓架在牲口背上,用锨将粪铲进驮篓里。送麦粪,小孩等辅助劳力不行,必须是这户人家的主劳力,因为他必须安排好麦粪的行距与间距,以便播种时不致来回跑路。
    搠麦粪。播种小麦要起早。吃完早饭后,搿犋的人扛上犁犋带上锨,牵着牲口,背着粪斗下地。给谁家播种,谁家的男劳力便用门袋背着麦种。到地之后,先套牲口.再拌麦种。所谓拌麦种,就是将麦种用碗量好,拌到粪堆里。拌好第一堆粪,要抓出一把分两堆,数数每堆粪里麦粒多少。少了,再加点种。拌好第一堆后,下余的粪堆则照第—堆的拌种量拌匀即可播种了。
    播种时,扶犁手驱役畜沿墒沟开始,犁一小段,看看犁沟深浅,以便调整深浅装置,深浅适宜后,扶犁手扶犁前进。另外两个则将绊绳斜挎,勒住粪斗,置于前怀。左手持粪斗底部的牵绳,右手抓起粪斗中拌好种子的粪,沿犁沟先松小指和无名指,将满把的粪撒下半把,前跨半步再松中指和食指,将余下的粪全部撒下,即一把粪分做两小堆,俗称搠麦粪为“一把两按儿”。粪斗,是用贝草(即菅草)葛条绊成小擀杖粗细的条儿,再一圈一圈地绊成圆桶形。绊时由底部开始,自下而上,所以粪斗底部有一圆孔。使用时,用条短绳前端系成一个疙瘩.从孔中穿过,既可挡住底部的圆孔,又可在操作时当牵绳把手,播种时犁犋不带犁儿,由锝子溅起的土,将下种后的犁沟掩住。荣成搠麦粪持续的时间很长,农业合作化初期还使用这种方法,由此产生了地方性极强的褒义词,形容某人诚实,办事牢靠,往往会说:“那人办事一把两按儿,你尽管放心。”地少或未备粪肥的人家,或用犁犋开沟,或用镢耧,用手滤种,进行条播的门“耩”,即耩麦子。农业合作化后,粪斗、搠麦粪的方法逐渐淘汰,由条播所取代。刚开始条播时,多用竹筒或葫芦,下部开一小口,竹筒或葫芦里面装满麦种,由一人提着,跟在犁犋后面边走边撞,麦粒从小口落进犁沟,俗称撞麦种。60年代末期引进耧,但不久被小麦播种机所取代。小麦播种的适期是:白露早,寒露迟,秋分种麦正相宜。过早则苗过旺;过迟则影响小麦冬前的发育,诸如倒针、扩权、盘墩等。
    麦田管理。麦田管理以春季为最繁忙。初春,地表温度增高,表土开始化冻,此时即要划锄,以便松土、增加地温、保墒,利于小麦的返青。划锄时,多用麦锄,即比板锄略窄。60年代,三齿锄或五齿锄传入境内,成为第一次划锄的主要工具。如果冬季无雪、气温和地温都高,土质过于松散,不仅不必划锄,反而要镇压保墒。除封冻水外,麦喜三场水,即返青、拔节、灌浆,并在返青前追喂速效肥。但早年间没有速效肥,除冬春用尿浇麦外,一般不追喂。必需的三场水也依靠大气降水,荣成没有浇地的习惯。1958年“大跃进”中,荣成修建三座中型水库。群众也自发地修起一些小塘坝。这些小塘坝,多靠积水而无水源,群众给它起了个名字叫“朝天瓢儿”。应该承认,这为荣成实行农田灌溉奠定了基础。当渡过三年困难时期以后,于1964年进行水库的配套工程建设,并于当年试放水,施行农田自流灌溉,效果很好。此后加速了水库配套灌溉设施的建设,农田灌溉迅速在境内推开。这在农田管理上,是一次历史性的革命。现在,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及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,潜水泵、输水管成为家家户户必备的生产工具,形成新的生产民俗。
第一次划锄以后,气温回升,杂草萌生.这时锄麦主要为除草保墒。当麦苗能遮掩住麦垅便不再划锄,以免伤苗。应该说小麦在管理上较玉米为轻。
割麦子。麦收用镰,所以割麦子俗称开镰。麦熟一晌,麦收显得特别紧张,称之为抢收。男人割麦,大都蹲着,横跨五至六行,割倒的麦子夹在大腿和小腹之间,一定数量之后,放到地上,称之为一铺儿。早年间妇女裹脚,无法蹲,一般都坐蒲团,割几把儿向前挪一挪。没裹脚的妇女,同男人一样蹲着挥镰割麦子。过去,捆麦子都用“腰子”,即一种紫色的高粱秸用砘轧扁,洒以水,非常柔韧。用过以后,晒晒收藏,下季还能使用。农业合作化后,无人再种高粱,捆麦子就地取材,抓起一把麦稞儿,将麦穗儿拧紧向后一别,将麦秸一劈两半平放地上,一般两铺儿就可捆成一个麦个子。俗话说“秋争日夏争时”,在抢收期间必须争分夺秒,因为夏收往往与霉雨连在一起,所以往往是天未明下地,小半夜才收上。早年饭都由家庭主妇或小孩送往田间,这叫送饭。送饭一般用担子挑,一头用柳条篓子盛主食、菜肴、筷子和碗,上盖白色包袱;一头用瓦罐盛水或米汤、绿豆汤等。另一种则用胳膊挎着篓子,另一只手提着水罐。吃饭时,一家人拣个荫凉处席地而坐,男主人先执勺舀点米汤泼向四周,名口酹,俗称浇嗒浇嗒,以飨野鬼游魂,免得吃饭时与人争食而使人肚痛或噎食。然后女主人接过勺子,给大家盛好汤水,搬出主食和菜肴,全家人一起吃饭。此时,漫山遍野,可见一簇簇吃饭的人,紧张的劳动得到片刻的休歇。
    麦子割完打成捆后,就开始往场上搬运。运麦方式不外乎肩挑、人抬、驴驮,所以以前搬运麦子也是十分辛苦的活儿。农业合作化后,始用小推车运麦。60年代后期,生产队有了拖拉机,运麦反倒成了十分轻松欢乐的活,特别合小青年的胃口。运麦时,一人开拖拉机在前面跑,车斗里站着两个人,拖拉机身后及两侧紧跟—帮手持铁权的成年人,纷纷用权子将麦个子扔到车斗里。车斗里的人将麦个子一颠一倒迅速码成垛,装足之后用大绳分两股揽住麦垛,拴在车斗后面的挂钩上。
    拉走麦个子的麦田,允许儿童到不属于自家的麦田里拾麦穗。不仅乡俗不予禁止,还得到成年人及家长的鼓励。凡见到拾麦穗的孩子,成年人总要说几句鼓励的话,而家长们为培养孩子们热爱劳动,多把孩子拾到的麦穗单收单打。这一风俗,使精收精打的风尚代代相传,孩子们也乐此不疲。
    麦子运到场上之后.找两个麦个子用脚踏平,垫着铡刀。一人跨步,手持铡刀柄,家人轮番抱起麦个子,茹进铡刀口内,麦腰在铡刀里面一侧,执铡人瞅好麦个子,让抱麦人抱紧麦秸,然后猛地一跳,手按铡刀将麦穗铡下。抱麦秸的人将麦秸抱到场边摆好,持铡人弯腰提住麦腰子,顺手一扬将麦穗撒开,腰子扔到一边,再铡第二个,直到铡完。在铡麦之前,将生长特好的麦棵从麦个子中挑出来.留下全株,捻成—小把一小把放在场堰上晾晒。晒干后用手搓去麦粒当麦种,秸留做打苫或草帘。铡下的麦秸,在场边码成垛,经拣麦子的妇女复收后,摞成蘑菇形的麦秸垛。
    铡下的麦穗,平摊在场上暴晒,傍晚收成堆,用苫苫好。第二天早饭后卷起苫再晒。晒到麦穗焦脆,即可以打场了。打场是麦收的高潮,时间选择日头最毒的中午进行。先将麦穗用权子挑散、铺匀。荣成场上使用的权子均为木质,即白蜡树权制成,多为二齿,齿成弧形,齿尖上翘,不伤场面。70年代引进铁管杈子,但齿的前端仍需嵌入一段木棍,以免损伤场面。麦穗铺成圆形,用驴或骡带上捂眼儿,拉箭砘将麦穗分成若千等份,镇轧脱粒。为了加快砘的旋转速度,常用长杆连在砘挂子上,打场人站在麦场中心,一边喝令牲口,一边操纵长杆,谓之打支砘,效果较普通砘为优。地少没有牲口的户,则只好用连枷或人拉砘打场了。当满场蓬松的麦穗被轧平之后,将牲口牵到场边稍事休息,打场人则用权翻抄轧实的麦穗,谓之翻场。翻场之后继续镇轧。如果场上有两个人,则采取歇人不歇马的方法,打场人不停止操作,只缩小砘的镇轧范围,另一人用杈子翻动暂时石砘不触及的地方。翻好了之后,打场人驱役畜镇轧这边,翻场人再去翻动那边,直到麦粒基本脱净,就好收场了。麦穗脱粒后剩下的麦草叫麦秧。
收场,先用木耙将脱完粒的麦秧收拢到场的一边,然后视风向、风力,将连糠带粒的麦子集中到下风头的一边,扬场人迎风斜站,手持木锨铲起一定数量的麦子,视风力大小而确定扬麦的角度。确定角度后,将木铲上的麦子顶风扬起,麦粒刷的一声落在场中,麦糠则飘向下风头。另一人则持扫帚.视麦粒堆上没脱完的麦穗或分量较重的草棒多少,用扫帚轻轻地掠向旁边,使麦粒非常干净地堆于场中央-就这样一个扬场,一个掠场,一场麦子很快便扬完。此时,扬场人用木锨集中麦粒,堆成一堆,用苫苫好。掠场人则用扫帚先将麦糠扫到场边集中起来,然后用簸箕将从麦粒上掠下来没打净的麦穗——荣成俗称”麦嘟噜儿”——堆成小堆,用口袋背回家。晒一两个日头后,数量少的在簸箕里用手搓净,数量多则上碾轧净,俗称“搓麦嘟噜”或“轧麦嘟噜”。扬净的麦粒再晒一两个日头,干透就可搬回家入囤了。
   打过一次的麦穗,称麦秧,需打第二遍,荣成称“揽”,叫“揽麦秧”。麦秧揽净以后,垛成小堆,留做拖盘炕的泥板,或和抹墙的泥,或下圈沤粪:由于经砘碾轧,麦秧轧实、绵软,因此火力很弱,这个缺点倒给它派上了大用场,要想烙好饼——不论油饼还是很厚的发面饼、回门的小饼,作为燃料,非麦秧莫属。它最大的特点是火力轻、燃烧慢而均匀,不糊锅。
    在收割小麦的同时,视墒情决定先打场还是先下种,这就是所谓“三秋不如一夏忙”。
    种豆子  收割过的麦地,可以种豆子,栽秋地瓜。秋地瓜剪春地瓜蔓栽植,因其生长期短,瓜块小,一般留做瓜种,明年生瓜芽用,所以栽植面积小,大部分麦田种豆子。种豆子时,犁犋带离儿,以利翻土筑垄压茬。首先沿墒沟犁一趟,不下种,返回时犁起的土正好叠在第一犁翻起的土上,扶犁手一边驱役畜使犁,一边两脚侧起,用脚外侧在筑起的垄上一脚挨一脚地踩豆窝儿,俗称“耪”豆窝。这活十分讲究技术,无论役畜走得多快,扶犁于垄要打得直,豆窝要“耪”成一条线,不能间断。下种多用小孩儿,因为豆种不宜太散,成年人捻种须弓身弯腰,太累。小孩身材矮小,适合于捻豆种,但考虑到他们太小,一般用两三个小孩分段捻种,使他们不致太累。所以,荣成童谣有:“豆儿豆,四五六,爷爷‘耪’脚我捻豆!”“四五六”指下种的数量。另一种则是犁犋不带离儿,直接开沟点种,俗称耩豆子或耧豆,效果不如起垄好。豆地的田间管理比较简单,只需划锄几遍,清除野草。收割用锄,登场后与打麦大同小异。
    上述为二年三作,即头一年种玉米,收玉米后种麦。第二年收麦种豆,豆当年收割,撂地轮空。在农活上除玉米、小麦播种较复杂外,其次用上较多的,便是栽地瓜。
栽地瓜  这里指的是栽春地瓜。栽地瓜一般需经过育芽、起垄、拉芽子、浇水、封窝等五道工序,
育芽。荣成俗称畦(荣成方言读“席”)地瓜。分炕畦和池畦两种:炕畦,即在睡觉的火炕上,用坯竖垒筑起地瓜苗池。池内先垫草末肥料,上层铺砂,然后将留做种的地瓜,一行行一个挨一个地摆满,地瓜种上用砂压住。此后,根据火炕的温度,每天洒水催芽。炕芽的好处是温度能保证,出芽快而整齐。缺点是不见阳光,较瘦弱,不如池种粗壮。池畦则在室
外,选向阳避风处以石料筑起如人腿高的地瓜池子。池里垫泥、草末子及肥料,上向撒砂。种瓜的摆法管理与炕畦相同。池畦靠自然光升温,发芽缓慢,但苗粗壮,成活率高。地瓜芽子长到六七寸时,即该拔芽移栽了。
    起垄。起垄前,要拔地瓜芽子,每百棵一把儿,在篓子里挨排放好,需要多少拔多少,然后随犁犋、水桶、水瓢等一起下地。起垄时犁犋带离儿,先从垄的中间穿一趟,将土翻向右边。回来时将翻向右边的土再翻过来,同时将这一犁翻起来的土培在垄上。第三趟,再从左面向垄上培土,垄的轮廓基本形成。第四趟回来时,主要目的在于清沟,为下一趟地瓜起垄作准备。经过清沟培土后,地瓜垄便起成,即四犁犋打一条地瓜垄。
    拉地瓜芽子。拉地瓜芽子看似简单,实际上是项技术活儿,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干的,它关系到结瓜块的部位和产量。早年间,拉地瓜芽大都是家庭主妇或年长的老人。他们左手握一把芽子,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地瓜芽子的根部,中指以下轻轻靠拢掌心,十握成拳头。栽种时,紧贴垄的中心,半握的拳头在垄上压一圆窝,然后拇、食指捏着芽子沿窝后移,使其根部紧贴窝的后缘,并向上翘起,而芽的茎前部(芽叶的后部)在窝的前缘呈弧形弯曲。这部位最易扎绷儿,结瓜块亦多。拉芽子的人只管拉芽子,窝门敞着,以便浇水。
    浇水。栽地瓜不管天多早多涝都必须浇水,只不过浇水有多有少罢了。栽地瓜数担水的活最累,不管多远,都要挑。挑水后由小孩或辅助劳力用瓢将水舀进芽窝里,尽量不要洒在窝外,以免太阳晒后板结。浇完一桶再浇另一桶,两桶浇完,挑水的担起空桶再去挑。浇过的芽子窝儿,不能立即封土,应等窝里的水耗尽,即全部渗进土早,才能用双手拢土封好。如果窝里水没有耗尽即封土,土容易板结成块,不利于瓜芽发育。栽剩的瓜芽要带回家,或埋在芽池旁边,或埋在菜园里,以备下次栽时使用,俗称闷着。
    田间管理。地瓜栽下后,主要是划锄,除草保墒。特别在瓜蔓没有爬满垄沟时,又值高温多雨天气,杂草生长快,所以要特别注意划锄。瓜蔓爬满垄沟后划锄的遍数减少,而翻地瓜蔓子的次数增加。早年问最怕地瓜蔓子扎绷儿,说这会影响地力和影响结地瓜。翻蔓多是孩子们的事,因为这不需技术,用—条长棍从瓜蔓的根部伸进去,向外滑向瓜蔓梢部,到了梢部猛地一甩,使蔓子甩向其相反方向,叶面朝下,蔓茎朝上,如果蔓有绷儿(即须根儿)就会被晒枯。现在,根据科学实验证明,老辈人的这种做法确确实实是“出了力不讨好”。叶面朝下,影响光合作用,反倒减产。所以,现在的人从不翻蔓。少出很多力气。
    撸地瓜叶子。霜降前,地瓜大致停止生长,这时,家家户户的主妇们拿着蒲团、菜篓子和“嗄啦”(一种用稻草绳编成的盛草用的网包)上山撸地瓜叶,以备荒年。地瓜叶撸回来后,炸(用开水烫熟)后晾晒,也可用缸腌,叶梗炒熟下饭是很好的盐就儿。不论熟晒还是腌制,是下杂向汤的主要用菜,味道很特别,有一种农家的温馨气味。
    刨地瓜。霜降前后,开始收刨地瓜。先割地瓜蔓儿,将割下的地瓜蔓子卷起来,披到地堰上,再用扫帚,沿着地瓜垄沟将落下来已干透的地瓜叶扫起来,装进“嗄啦”里,蔓和落叶为猪的主要饲料。这两道工序完成后,才正式刨地瓜。刨地瓜视土质情况,可用板镢,也可用三叉镢,刨出的地瓜,三垄—行,先放在地上晾晒一下湿气,下半晌开始往家搬运。搬运方式仍然是驴驮人挑。地瓜搬回家后,先堆放在院子里。此时,家庭主妇最忙,把地瓜洗净,打成地瓜干儿或地瓜丝儿,—忙就是大半夜。第二天天不亮就得起床,挑着地瓜干儿和地瓜丝儿找地方去晒。早年,地瓜干儿是农家的主食。
    天气将要上冻,危及院里的地瓜,便好“稳”地瓜了。即将地瓜搬进屋里。早年间大都“稳”在炕卜。先用盘炕用的泥板及草绳,在炕靠烟囱的一边垒个地瓜池子,抹泥晾干。“稳”地瓜时要竖着摆放,便于地瓜呼吸,周围垫草,大都用豆叶。如天气寒冷,瓜上要盖上麻袋或棉被以御寒。另外,有的“稳”在顶棚卜,俗称地瓜阁子,用梯子上下。70午代后期,新盖的房子在炕下专设地瓜窖子,存放地瓜极为方便。
    冬天,大气寒冷,不易大批晒生地瓜干儿,荣成家庭主妇便开始晒熟地瓜干儿,冻地瓜饯子。晒熟地瓜干儿。先把熟地瓜的皮儿剥去,晾透,切成厚片儿,或搭在晾衣绳上,或插在有刺的荆条上挂起来晾晒。大约八成干时收下来,放进斗或缸里密封憋霜儿,经十几天的憋霜儿瓜干儿绵软,一层白霜,甜度大增,比柿饼的味道还甜、还美,是荣成地道土产,也是馈赠亲友的佳品。冻地瓜饯子是用生地瓜,削皮,或切成长条,或切成方间儿,拣天最冷时拿到室外去冻,直到冻干为止,吃时上锅炒,用砂炒更好,又脆又甜,为荣成又一味佳品,孩子们最为喜欢。
    70年代,普及拖拉机后,农业生产不只在工具上,在生产程序上也发生了重大的变革。耕播、搬运、灌溉、收割等,机器的运作代替了过去繁重的体力劳动,本篇所以不厌具烦地介绍过去的生产方式,正是为了让人们从历史的民俗中,了解社会的历史演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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